第04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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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野蘑菇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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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6年5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给野蘑菇画像

 

◆王莉

夜晚只是人发明的一个名词,在大自然里并不具备意义,很多事物都相信夜晚才是它们的日常生活。蘑菇集会的日子,天空被发了请帖,所以派了雨当信使,敲开了大地之门。也有许多的夜赶来,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之夜、王维的枫桥之夜。于是蘑菇从大地的眠床一跃而起,从泥土的柜子里翻出了色彩鲜艳的礼服,为了隆重纪念自己这个华丽的日子。

猴头蘑

高山之巅,雾气缭绕,柞树林立,树干直插云天。猴头蘑就生活在高大的柞树上,或中腰、或顶尖,不着尘土。雨后的一刻,一个小白点蹑手蹑脚地探出头来,渐渐生长,由一个白球变大,又开始分裂,一丝丝的。直到整个丝毛站立,莹白如雪。形如猴头,却神气俱清,不踏尘世土地不与淤泥为伍。它的对面枝干上,一定还有另一个它,它们一起出现、一起生长。这是它们最值得惊异的地方。这种蘑菇,必须配对出现,你发现一个,也肯定会有另一个。

它们孪生,又不像其他蘑菇那样群居,他们一对一。知道你,晓得我。不敢轻解它们是夫妻,因为夜夜相望,却不能在一起。宁愿它们是两个知己,在诗经的土地上。透过阳光表达温暖,通过风声传递心思。夜深沉,有月清辉如雪。它们一袭白衣,正襟危坐,思想高古,彼此对望,洞察心扉,如隐士般悠游。

松树伞

别的蘑菇都像伞,但没有叫伞的,唯有松树伞例外,可见它伞的特征多么明显。它从泥土里刚出来,顶一个紫色的小伞帽,慢慢地打开帽子,里面的片片薄膜毕现,然后由紫色变成黑色,一条条像伞的骨架,用力支撑。

松树伞有洁癖,对住处非常挑剔,一定要在松树下。松树有80多个种类,如落叶松、国松等。落叶松里有小粘蘑、小青蘑、小黄蘑等。而松树伞只长在油松里。这种树从小就少年老成,紫红的枝干扭曲着生长,上面爬满疤结,树皮层层剥落。

深秋的时候,松针铺地,野草稀疏,也需要一场秋雨,松树伞蘑才挪腾出来,顶着松针,不急不缓,像个不苟言笑的老者。现在,松树越来越少了,又因为它的材质好总被人盗伐。它生长得缓慢,几十年才能成材。松树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松树伞蘑就更少了。

今年的集市突然冒出一堆堆油光锃亮的松树伞,价格尤其便宜。可这并不是出松树伞的时节啊。我在一个卖菜的人那得到了答案,这些都不是本地的,也许是外地种植的?我感觉失望极了。

我不明白松树伞和油松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共生关系,它们都来自于土地。它们的秘密都藏在土地里。我们不在水里不在土里,所以我们不会了解它们的秘密。

榛蘑

榛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既不象形,又不以颜色取胜。它太普通,似乎世界各地除大漠高寒地区外都能发现它的踪迹。

在我眼中,榛蘑幼小的时候胖胖的,毛茸茸的小脸挂着层白醭,像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可是粉又不会擦得恰到好处,只是挂在脸上。

东北地区的榛蘑炖小鸡,绝对算作一道特色菜。蘑菇、鸡、几种调料,用柴火一烧、锅盖一捂,别提多美味了。一方水土出产一方风物,也只有在我们东北,才会产出如此美味。

记得前年和大哥出去捡榛蘑,哥哥扒开路边的野草丛往下一望,大声地喊了一声,我们被斜坡上团团簇簇的大片榛蘑吓到了。山坡上、大树林里、蚕林里,甚至苞米地里都是榛蘑。我们沿着斜坡扒开野花野草,兴奋得如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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