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萍

善良正直，心存大爱，是我对外婆最深刻的印象。

外公走得早，8个儿女，最小的才6岁，外婆硬是一个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千辛万苦把儿女们拉扯大。幸运的是，儿女们长大了，个个都孝顺贤达，生活幸福。外婆是一个独立要强、行事利落、注重体面的女子。她读过私塾，上过女子学校，在同辈女子中算得上是文化人。她管教孩子，严中带慈；邻里往来，随和大气。

母亲是家里的大女儿，为了减轻外婆的负担，年仅十六岁的母亲惜别校园，前往偏远的山区银行工作。整个银行代办点就她一个工作人员，既是会计又是出纳。白天母亲一个人收缴款项，晚上独自守夜，看守着晃悠的橱子里锁着的钱。那时还没有电灯，点着蜡烛，山风吹过，门被吹得呼呼作响，寂静的夜显得那么漫长。好不容易等到休息回城，母亲拽着外婆的胳膊委屈地哭，不想回山区，想回城工作。

外婆虽心疼女儿，却语重心长地对母亲说：“秀儿呀，你不去山区工作，那别人就要去，总有一个人要替你去。既然是国家分配的工作，个人就要服从国家的安排，无论在哪儿都要把工作做好，吃苦咱不怕，就怕没苦给咱吃，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无用的人。”就这样，母亲在山区银行一呆多年，潜心钻研业务，热情对待山区的老百姓，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后来因业务在全省比赛中获奖，作为人才调回市里工作。

上世纪80年代，还要用粮票布票买东西，外婆从居委会接了个活儿，记录当天买的蔬菜粮油价格，到月底把记录本上交，从居委会拿到小额补贴。外婆每天一买完东西就带上老花镜记在本子上。儿女们觉得，为了这么少的钱，没必要时时记录，可以晚上一次性记录。外婆认真地说：“做事不能以钱多钱少来决定态度，钱再少，做事也不能马虎，必须认真。更何况是政府交给我们的任务，要认真完成，不能有一丝侥幸欺瞒。白天买东西，等到晚上再记，有时只能记个大概，难免会有偏差。随时记，可以一分一厘都不差。”

我有幸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有机会感受到她的人格魅力与作风修养，让长大后的我一直认真做事，心存大爱，不计较得失，这是外婆留给我的精神财富。

作者单位：中国环境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