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

岁月悠然，外公已辞世多年。外公家是典型的江南乡村小楼，红墙黑瓦，怡然坐落田地间。每每登门，都会想起外公奖励我的鸡蛋糕。

1998年，那个清凉的夏天被一场洪水冲走了往年戏水的欢乐，但鸡蛋糕的香气充斥着整个集市。那时，外公在一家小型五孔板厂做帮工，五孔板制作完成后，工人们会将两头的粗铁丝修剪齐整，剪下的废料随地散落。我和表弟打探到废铁收购价8毛钱一斤，要有十几斤便能换回不少鸡蛋糕，于是趁工人们午休去捡地上的废铁丝。快完工时，外公发现了我们。“两个小鬼头在干什么？”远远地，他就大声问。

“外公，这些废料扔了太可惜了，我们卖了买鸡蛋糕吃。”我和表弟一脸调皮相。

外公听完脸色一沉，说：“那你们接着捡吧，不过要等我一起卖。”说完走向了厂领导办公室。出来后，外公领着我们卖掉了废铁。正当我们拿着16块钱的“巨款”欢呼雀跃时，外公问：“这16块钱，是公家的钱，还是私人的钱呢？”我和表弟面面相觑。我们从没细想过，废角料虽小，却也是公家的财产呀。

外公让我们去办公室。忐忑地敲门进去，里面的叔叔起身迎接，微笑着问：“两位小朋友有什么事吗？”“叔叔你好，这是我们卖了废铁丝挣的16元钱，现在来还给你们。”叔叔拿过钱说：“真乖！”没过多久，外公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鸡蛋糕，说是对我们知错就改的奖励。带着感动，我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鸡蛋糕。

作者单位：生态环境部核与辐射安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