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
父亲好酒。他当了一辈子邮递员,也喝了一辈子的酒。母亲免不了数落:“喝了一世的酒,怎就喝不够?”父亲不理她。喝到兴浓处,父亲也会回敬几句:“我喝酒误过事吗?我喝过不该喝的酒吗?我拿自己的钱买酒喝,我怕啥?”母亲不再吱声。
幼年时,我最喜欢坐在那辆大大的绿色自行车上,随着父亲去临近的村庄送信。清脆的车铃声响了一路,庄户人家的母鸡也就跟着跑了一路。
庄户人家,对身着绿色制服的父亲都很尊重。满脸是笑地接过父亲递上的信件,总要热情地发出邀约:“信送了别忙走,来喝一杯。”父亲笑眯眯地拍拍那大大的邮袋:“还有信要送呢。”
不过,也有见着父亲没有笑脸的,比如村支书。他几次请父亲喝酒,父亲都没去。原来,支书曾拜托过父亲,村里有寄往公安局、检察院等各类机关的信件,一定要截留下来。父亲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说,人家有通信自由。所以,支书特意准备的好酒,父亲一次也没有去喝过。
“人哪,要管住自己。什么酒能喝,什么酒不能喝,能喝的酒喝多少,全要心里有数。”这是父亲时常唠叨的话。
和父亲一样,也有人常常请我喝酒。环境执法工作完成后,一些企业主说:“厂里有好酒,一定要喝一杯。”
而我,总是扬一扬手里的公文包:“还有工作要做,不能喝。”
作者单位:江苏省泰州市兴化环境保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