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倩

如果北极熊不在人们印象中的冰川出现，它还会出现在哪儿？答案是你家门口。近日，一群北极熊就“溜达”到了俄罗斯北部阿尔汉格尔斯克州。有居民目击到有6-10只北极熊在新地岛附近“转悠”，一度让周围的居民恐慌，新地岛当地政府立即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北极熊，世界上最大的陆地食肉动物，本是冰原上的王者。但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圈海冰数量不断减少，一些北极熊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冰川家园，来陆地寻找食物以存活下去。每年的2月27日是国际北极熊日，那么，人们为保护北极熊做了哪些努力？北极熊还面临哪些威胁？本版特刊发相关报道，以飨读者。

全球气候变暖如何影响北极熊生境

当前，全球气候变暖正给北极环境带来难以想象的变化。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观测数据显示，在过去40年里，北极夏季的海冰面积减少了近一半，现只剩下约350万平方公里。而4个月前，本应是一年中北极最冷的时候，但据监测，北极的气温已经高于0摄氏度。同一时期，北京、莫斯科、多伦多等城市的平均气温还在0摄氏度以下。对比之下，让人们对北极气候变暖的忧虑进一步加深。

一旦北极地区的冰层覆盖面积开始逐年缩减，存储在北极冰层的大量淡水将流入海洋导致海平面上升。北极海冰大范围融化会削弱其反射太阳光的能力，进而加剧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如此一来，北极熊的处境将遭受更大威胁。

首先，北极地区海水温度持续升高，使得北冰洋冰面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失。这增加了海冰和陆地之间的距离，并逐渐超出北极熊游泳距离的极限。为了觅食，北极熊的游泳距离增加，体力耗费较大。甚至一些北极熊因体力不支溺死在海水中。这也解释了为何近年来科学家在北极拍摄到的北极熊，有些已经瘦骨嶙峋。

其次，海冰不断融化，使得北极熊缺乏冰面的力量支撑，不能像从前一样轻易从一个冰盖到达另一个冰盖。狩猎难度增加，所获食物便难以补充每日身体所需能量。一份美国地质调查局研究报告预测，如果北极海冰以目前的速度融化，北极熊的数量将在本世纪中叶减少2/3。

不仅如此，北极气候变化也使得北极熊赖以生存的食物数量骤减。和大多数习惯多吃“素”的熊科动物不一样，北极熊很“挑食”，它的食物中98.5%都是肉类。海豹是北极熊最爱的食物。

美国野生生物学家安东尼·帕加诺和他的团队在2月2日的《科学》杂志上发表报告称，由于身体燃烧能量快，北极熊每10天-12天需要吃一只有脂肪的成年环海豹（或19只新生海豹）来维持体重。北极熊最容易捕食成功的时期是在4月-7月之间，这个时间海豹会在冰面上饲养幼崽和蜕皮。然而同北极熊一样，海豹同样高度依赖海冰，它们的数量也可能因为海洋冰面的缩减而急剧下降。

因此，气候变暖不仅限制了北极熊的体力和狩猎水平，还导致它们食物数量大幅减少，才是近年来北极熊数量减少的真正原因。同时，人类捕猎活动也造成北极熊的数量锐减。在很长一段时间，人类曾对北极熊这类可爱的生物痛下“杀手”，用于商业活动。你或许会问，捕猎北极熊难道不违法？

对北极熊生存产生威胁的只有自然环境吗

事实上，在一些地区，捕猎北极熊仍被允许。2018年，加拿大纽芬兰与拉布拉多省的一位名叫Darrell Voisey的猎人，就曾将自己猎获的一头北极熊熊皮放在网上销售，这令许多网友十分愤慨。开始几天，尚有个别人士因为好奇对熊皮产生兴趣，但还没等到有人出价，Darrell Voisey就已经被各国网友群起而攻之。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Darrell Voisey的行为在加拿大是被法律允许的，他甚至连续3年拿到加拿大政府颁发的北极熊猎杀证，这成为Darrell Voisey坚持自己捕猎行为合法的理由。

为什么北极熊猎杀证会被官方颁发？据了解，在加拿大的纽芬兰省北部地区，政府每年都会以抽签的方式发放一定数量的北极熊猎杀证。根据加拿大联邦政府以及气候部门的规定，北极熊未被列入濒危灭绝物种，仅仅是“需要特别关注的物种”。所以加拿大政府认为，当前制定的北极熊狩猎政策是从原住民生存需要以及物种保护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以市场经济驱动狩猎为原则。并且，这套政策一定能保证北极熊生存的可持续发展。

官方的说辞并没有获得众多热心动物保护的网友认同，争议不断，使得事件不断发酵，最终网站删除了此条熊皮广告。但买卖行为难被终止，最终熊皮仍被人买下，令人唏嘘。

保护体系能挽救北极熊吗

在自然环境和人类狩猎的双重夹击下，人们不禁要问：“冰原王者”北极熊生路何在？

实际上，早在1973 年，北极地区人口最多的北极5国（加拿大、丹麦、挪威、美国和前苏联）就已在奥斯陆签署了《保护北极熊协议》。这份协议规定成员国必须禁止出口、进口、贩卖北极熊毛皮和其他制品。同时，成员国之间还会定期分享他们关于北极熊的研究发现。

从2007年起，北极5国每两年召开一次如何保护北极熊的交流和互换意见的会议，共同承担保护北极熊的责任。2008年，《濒危物种法案》将北极熊列入受威胁动物清单。2015年9月2日，北极国家在格兰陵伊卢利萨特召开了北极国家会议。会上，加拿大、丹麦、挪威、俄罗斯和美国5国通过了“保护北极熊及其栖息地行动计划”。这项行动计划为期10年，将持续到2025年，旨在保护和管理北极熊及其栖息地。

尽管有多部法律保护，北极熊的生存环境看似无懈可击，但从前文提到的皮毛售卖等少数事件可以看出，保护北极熊的法律体制仍需完善，漏洞亟需修补。现阶段大量有关北极的国际条约并没有把保护北极熊纳入其法律保护的范围之内。当然，依靠法律手段保护北极熊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各国积极贡献智慧，共同帮助这一物种化解生存危机。

根据路透社最新报道，就在一周前的2月14日，挪威批准了一项在北极地区开采铜矿的计划，遭到当地萨米族牧民、渔民和环保主义者的强烈反对。业内人士表示，挪威的这一举措被视为开发北极地区的试金石，一旦北极环境被污染，加上气候变化带来的不利因素，北极生物将危在旦夕。

也许，威胁北极熊生存的因素从来就非单一项。如果功利主义者一味在环境负面影响上做加法，那么刘慈欣笔下的“流浪地球计划”或许就不仅仅是出现在科幻作品中了。

你也许不知道的

关于北极熊的10件事

北极熊和棕熊是世界上最大的陆地捕食者竞争对手。

北极熊和棕熊的血缘关系最接近。

雄性北极熊前腿的毛会更长一些，这是为了吸引雌性北极熊（就像狮子的鬃毛一样），还能使它们看上去更为壮硕。

北极熊非常适应寒冷，但当温度上升10摄氏度时容易情绪紧张。

北极熊可以调整自己的新陈代谢率，当食物短缺时就减慢，当食物充足时就加快。

北极熊的毛其实是透明的，因为反光，所以看上去是白色的。

在野外，北极熊的平均寿命是30岁左右。它们被圈养后寿命有可能缩短，有的也许可以活到43岁左右，有的则在年幼时就死去了。

北极熊习惯以富含高热量油脂的海豹为食，当无法获取时，它们会吃螃蟹、海藻、麝香牛等。

北极星用嗅觉寻找海豹留在冰面上的呼吸洞，它们甚至可以等上几天时间，直到海豹露出水面。

绝大多数的陆地哺乳动物和生活在开放水域的海洋哺乳动物，对北极熊来说都是极易捕猎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