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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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题材创作永不可缺席
——访“改革先锋”人物、著名作家蒋子龙
蒋子龙,曾任中国作协副主席、天津市作协主席,曾获改革开放40周年“改革先锋”称号。著有《乔厂长上任记》《燕赵悲歌》《蛇神》《子午流注》《蒋子龙文集》等。作品曾多次获得国家级文学大奖,并被译成英法德俄日韩意等十多种文字出版。
 

◆本报记者王琳琳

人们熟悉蒋子龙,多是因为他“改革文学”作家的身份。40年前,他以一部《乔厂长上任记》揭示了改革开放之初的种种矛盾,剖析了不同人物的复杂灵魂,塑造了一位锐意进取、雷厉风行、敢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企业家形象,以一己之力成为了“改革文学”的举旗者。

2018年12月18日,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在京隆重举行,100位同志被授予改革先锋称号。其中,以作家身份荣获这一殊荣的仅两位,一位是《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遥,另一位就是中国作协原副主席、“改革文学”作家代表蒋子龙。

2019年年初,蒋子龙将十几年来与自然生态环境有关的散文,集结成书——《厚道》出版。这是他从事文学创作以来对自然和生态进行一系列深度探索的散文集萃,更是一本文笔优美、思想厚重、意义深远的经典之作。

日前,蒋子龙欣然接受本报专访,畅谈《厚道》创作的心得体会以及对自然生态环境、对社会现实题材持久不变的关注。

谈《厚道》出版——

到大自然中去,才能真正写出点好东西来

身为农民的儿子,蒋子龙对自然的眷恋是与生俱来的。他自小就喜欢草、树、庄稼,特别爱闻青草割倒后或庄稼收割后满洼的那股青草味。所以,在创作中,尽管他并没有专门以自然生态环境为主题进行小说创作,但有意无意间,作品里有很多关于对自然环境的描述,如长篇小说《蛇神》和《农民帝国》,也写了很多关于自然生态环境的散文。

《厚道》一书集结了蒋子龙十几年来创作的与自然生态环境有关的散文,分成了“草木之情”“山水之乐”“风物之美”“故土之思”四辑。这是蒋子龙感受自然、表现自然的四个方面,当然也有让读者翻阅时轻松一些的考虑。

“我所有写自然生态的文章,都是自然的,是生命本身的需求。”蒋子龙说。

他写出了大自然带给他的震撼与启迪。在大兴安岭,他看到松树,越是山岭的阴面森林长得越茂盛,而阳面阳光雨露充分树木反倒稀松平常,于是感慨这种主动住在阴坡、谦虚善良、喜欢过集体生活的松树为“义气松”;在光雾山,他陷入绿的迷阵,看了几天也未能看见山的全貌,忽然间体会到人类为什么要称呼自然界为“大自然”,因为人与山比微不足道,人和树比同样微不足道。

他写出了对自然生态恶化的观察与愤慨。参加朋友新书研讨会,他偶遇在乡间专门物色、寻找大树的“树探”,将树卖到城市里,愤慨在错误的政绩观下“植树造林”变成了“植树造零”,而倒霉的总是树。而土地的逐年减少和被污染、地下水位下降、农村的白色垃圾……这种种现象,让蒋子龙已“义愤填膺”不起来了,几近麻木。

但总有一种力量促使着蒋子龙以一个作家的身份站在更高层次上去反思。蒋子龙告诉记者,这也正是新书取名《厚道》的原因。

“我是反话正说。厚道是中国传统道德文化的核心,仁义礼智信、贵和等都蕴含着厚道的道理。过去,任何一个地道的农民都懂得对土地、对庄稼草木要厚道,先养好地,地才会养人,这是基本的智慧。而现代人对大自然则太不厚道了,污染了青山、破坏了水源。”

“逼急了自然环境,大自然也会对人类不厚道,报复人类。最终人类将自作自受。”蒋子龙警告说。

谈散文随笔——

关注社会现实,无论体裁长短,希望提供精神指引

由于与“改革文学”的深刻联系,很多读者并不了解工业题材之外的蒋子龙。

其实,翻看蒋子龙的“文学家族”,大致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虚拟的,这就是小说;另一部分是现实的,那便是散文。小说靠的是想像力和灵魂的自由,而散文靠的是情绪的真诚和思想的锋芒,后者的文字对生活、对他具有一种更直接的真实意义,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他思想脉络的走向。

他给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大约30年前,《文汇报》自“文革”结束后率先恢复副刊,主编约请蒋子龙开设专栏,每周提供一篇1000~2000字的文章。蒋子龙答应了。写的内容并不高冷,都是他在生活中观察、发现的所得。头一篇《小人效应》讲的是小人在社会、单位中的危害;《寻找悍妇》讲的是一位大学副教授希望找一个能打架、能赚钱的结婚对象的故事。

没想到,这几篇文章在专栏一经发表,就引发了读者的强烈反响,信从全国各地一麻袋一麻袋地寄来。很多人在信里告诉蒋子龙,“你写出了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我身边正在发生的”,这让蒋子龙感觉到了杂文或是随笔的力量,那就是可以“对社会、现实直接发言”。

这种“可以对社会、现实直接发言的”文学创作,给蒋子龙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而单从文学创作的艺术角度来看,散文还磨练了他简练精道的语言,一篇散文,最多不过几千字而已,但对语言的要求十分高,是最磨练语言的写作形式。

蒋子龙说,其实自己并不能真正分得清随笔和杂文的区别,因此在自己的文集中,杂文卷里某些文章可能像随笔,而随笔卷里有些文章像杂文。但是他始终坚持,不管文章体裁如何、长短如何,都要阐述某种理性和识见。这种理性和识见,不是浅薄的情绪宣泄,也不是贪图痛快的愤怒抨击,更像是“温和里有一些骨头”,希望能给读者提供某种精神指引。

不过,他也自嘲:“锐气渐钝,效率减慢,长篇时断时续,尚未进入佳境。”如今,他还是会不断地大量阅读,保持自己的创作力。

“什么时候不再阅读,创作生命也该结束了。”蒋子龙说。他透露,今后的精力还将放在长篇和散文、随笔方面的写作上,毕竟在他的心里,最大的快乐以及精神上的磨砺仍然来自写作。

谈生态文学——

任何一个时期的文坛,现实题材的创作都不可缺席

谈及获得“改革先锋”的感受,蒋子龙表示,“‘改革文学’原本是个约定俗成的概念,如今登堂入室,显然已经被时间和现实接受并承认。这对现实题材的文学创作是一种鼓励。”

很多人从他的入选得到了启示,认为蒋子龙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他以文学创作的方式有力参与并推动了时代进程,成为人们回眸历史时无法忽视的重要存在。

那么,他如何看待当前,有关生态文学创作的素材和来源并不少,但我国生态文学创作的写作者数量以及作品数量、影响力远远赶不上西方等现象呢?

对此,蒋子龙表示,这与当前文学的生态环境及作家的生存智慧和创作能力有关。目前的文学态势基本是“自娱自乐”。

但是,蒋子龙强调,任何一个时期的文坛,现实题材的创作都不可缺席。如今,自然生态的恶化成了现实的重要部分,是人文生态、社会生态、经济生态的反映,无法回避。

“现实生活永远大于文学艺术,但不能大得让文学创作知难而退,或躲在中远处仰视、漠视,乃至鄙视。关注现实,直面现实,并从中找到自己创作的动力和主题,或许能够等来无愧于这个时代的作品。”蒋子龙说。

此外,蒋子龙也关注到,如今有越来越多的作家开始进行自然生态环境题材的写作。每看到一部新的作品,都感到十分欣慰与感动。“我们的民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但始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崎岖前行。所以,面对当前自然生态环境恶化的现状,缓不得也急不得,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慢慢往前拱。好在,我们已经认识到了破坏自然生态环境的恶果,并开始采取了行动。”蒋子龙说,他对这些好的现象保持乐观,也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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