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生态环境部将坚决打好打胜长江保护修复攻坚战，其中，对长江污染影响较大的“三磷”（磷矿、磷化工企业、磷石膏库）专项整治被列入今年的工作计划。

生态环境部今年启动“三磷”排查整治，以湖北、四川、贵州、云南、湖南、重庆、江苏等7省市为重点，对“三磷”（即磷矿、磷化工企业、磷石膏库）企业达标排放治理、初期雨水收集处理、物料遗撒和跑冒滴漏管理、渗滤液拦蓄设施和地下水监测井建设情况等开展排查整治，有效缓解长江总磷污染。

此前在四川、贵州等地，已经有一些针对“三磷”治理的探索，本版为此开办《三磷排查整治系列报道》，反映各地的一些探索，探讨三磷排查整治。

◆本报记者王小玲

春季又是看花季。坐落在石亭江边的四川省什邡市蓥华镇仁和村，已经成为当地游玩的热门地点。

而刚刚过去的冬天，这一大片黑麦草草丛成为一片红色海洋，来此打卡的游客络绎不绝。如果不说，没人知道这里曾是穿心店磷石膏堆场。

磷石膏曾是什邡市磷化工产业发展的“丰碑”，但也一度成为什邡人的心病。

磷石膏安全堆存和综合利用属于世界性难题，也是造成沱江水污染的重要问题。近年来，什邡市以愚公移山的决心打响磷石膏堆场综合整治攻坚战，多渠道“找出路”，让“渣区变景区”、“废物变宝物”。如今，令人“头疼”的7座磷石膏堆场已全部完成整治。

总磷污染是沱江流域治理的瓶颈

成立攻坚组，根据不同堆体和不同治理主体“把脉开方”

沱江流域可谓是四川污染程度、治理难度之首，总磷污染一直是制约沱江流域治理的瓶颈。而什邡曾经繁荣的磷化工行业，也成为沱江总磷治理的关键。

“什邡地处成都平原腹心地带，磷矿资源丰富，为经济发展作出重大贡献。”什邡市环保局局长杨兵介绍说，过去缺乏有效技术，产生的磷石膏难以利用。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7座灰色的“人造山”拔地而起，堆存量达2382万吨。

如此巨大体量的磷石膏堆放，带来了一系列环境问题。比如，一些堆场时间久远，不能达到防渗、防扬尘、防流失要求；重力、雨水冲刷、运输等因素，可能导致磷石膏滑坡、坍塌。另外，一些沿石亭江堆放的堆场，距离河堤过近，存在磷石膏下河的风险。

2017年，中央环保督察组将磷石膏堆场作为“长江部分支流水环境形势依然严峻的问题”之一，明确提出了强化堆场规范化整治和力争实现磷石膏产消平衡的要求。同时，四川省委、省政府将磷石膏堆场环境问题列入了挂牌督办的十大突出环境问题之一。

昔日的磷化工“高地”，早已成为一大污染顽疾，变成了城市的一座座污染“大山”，成为了优美环境的“拦路虎”。

如何搬走磷石膏“大山”？

近年来，什邡市一直在进行一场新“愚公移山”式的治污。为做到“对症下药”，什邡市不断强化顶层设计，专门成立磷石膏问题治理攻坚组，采取“一堆一策”、“一人一堆”推进整治。

同时，委托四川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编制“1+7”整治工作方案，根据不同堆体和不同治理主体，分别采取远期封场、中期封场利用和近期规范取矿综合利用3种治理方式，把准脉、开对方。

此外，要求市领导“点对点”负责，治理任务定人、定时、定责，负责部门组织协调，开展定期调度督查，不断压实责任，及时传递压力，强化协同整改。

源头把关 严控增量

坚持“禁、限、退”三力齐发，加强涉磷企业环境管理

为从源头减少总磷排放，什邡市下了“狠手”。

“治理磷石膏，首先要从源头把关。”杨兵说，什邡市坚持“禁、限、退”三力齐发，严控增量。“禁”即不再新上涉磷化工企业和涉磷石膏产生项目，不再审批新增磷石膏渣场用地，全面停止磷矿开采。

“限”即限制涉磷企业新增产能，对产消不平衡、存量到期未能处理利用的，实施限产或停产。近年来，什邡市已先后关闭临江化工、蓥峰实业、蓝剑农化等7家磷石膏产生企业，涉磷石膏企业减少至4家，磷石膏年产生量从高峰期的236万吨下降至2018年的79万吨。

“退”即鼓励磷化工企业研发推广先进适用技术，由粗加工向精细化工转型。目前，生产1吨磷化工产品，磷石膏产生量从2012年的3吨下降到2.5吨。

特别是在枯水期，除了加强涉磷企业环境管理，通过对重点涉磷排污企业采取停产、限产、错峰生产等措施降低总磷排放量外，什邡市还通过“买水”，确保河流生态基流，提高自净能力。

综合利用去掉“大山”

有些产品市场前景良好，全市磷石膏消大于产，堆存量逐年减少

面对巨大的存量，一座座磷石膏“大山”如何处理？

“整治是还历史欠账，发展是可持续的动力。”近年来，什邡市以大规模利用和高附加值利用为方向，以资源综合利用和高附加值利用为主体，全面提高综合利用水平和效率，促进磷石膏综合利用产业化发展。

技术攻关是关键。

为深化探索磷石膏综合利用，什邡培育了泰山石膏、华磷科技等企业，将磷石膏资源利用产品化。

据了解，目前，全市有宏达股份、泰山石膏、华磷科技等8家企业对磷石膏进行综合利用，年消化能力310万吨。其中，产品包含建筑石膏粉、水泥缓凝剂、石膏板等。尤其是磷石膏纸面石膏板和磷石膏制高强板产品市场前景良好。

根据统计，什邡市磷石膏综合利用率已达180%，高于全国140个百分点。仅2017年，全市实际消耗磷石膏131.98万吨，消大于产，全市磷石膏堆存量逐年减少，整体情况不断向好。2018年消耗磷石膏142.41万吨。

渣山变公园实现“防渗增绿”

以生态手法对磷石膏堆场进行全方位“整容”，把工业遗存融入绿色自然

过去，一遇大风天，磷石膏堆场周围就会飞沙走石；大雨天，就会污水横流。当地老百姓看着就扎心。

为了让“扎心”变“舒心”，什邡市除了加大综合利用力度，还着眼排除隐患强化规范整治，实现“防渗增绿”，对不再使用的老堆场实施永久封场，对需综合利用的堆场采取临时封存措施，对还在使用的堆场进行规范整治。

以穿心店磷石膏堆场为例，什邡市按照“一堆一策”整治方案，以生态手法对磷石膏堆场进行全方位“整容”，采取堆场治理、地震遗址公园打造和沿山旅游开发一体推进，把工业遗存融入绿色自然，工业旅游促进循环效益，让渣山变公园，成为什邡绿色发展的见证。

杨兵说，通过部分运走、加固封藏以及恢复植被和土壤等方式，完成了“整容”。目前，穿心店已成为磷石膏综合整治典范。

如今的穿心店磷石膏堆场，已经被打造为现代体育休闲公园，昔日的“大山”顶部已经被铲平，平地种上了草。铺设的人行步道与周围的景观融为一体，成为周围居民休闲的好去处。

据堆场监测数据表明：穿心店磷石膏堆场整治启动后，其下游1公里处石亭江高景关断面总磷浓度总体呈下降趋势。2018年，石亭江高景关断面水质全面达标，石亭江金轮断面总磷浓度较去年下降64.4%，消除劣Ⅴ类水体。

经过近两年的努力，目前什邡市7处磷石膏堆场已经全部完成整治。其中，宏达磷石膏堆场治理完成后，通过定期对堆场周边地表水总磷监测结果显示，这一磷石膏堆场对周边地表水未见明显影响。

汉江是长江最大的支流，为推进汉江生态经济带发展，湖北省襄阳市重拳整治污染，图为当地出动大批机械清理磷石膏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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