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周雁凌 季英德 王学鹏

“对环境污染治理有规划、有设计，却无设备、无设施；有设备、有设施，却无运行，怎么从制度层面杜绝这类问题发生？”

“部分政府管理部门存在执法不严、违法违纪等问题，怎样更好地让法律在大气污染防治中发挥作用？”

近日，山东省十三届人大常委会第十二次会议举行联组会议，对全省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进行专题询问。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问询人在现场抛出尖锐问题，不少人还发出了“连环问”，问询现场“辣味”十足。

询问关注哪些问题？与以往有何不同？

近年来，山东省人大常委会紧盯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连续两年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山东省大气污染防治条例》进行执法检查专题询问。今年4月，省人大常委会组织开展了大气污染防治“一法一条例”执法检查，6个执法检查组对全省16市开展全覆盖检查，实地检查工业园区、垃圾处理厂、医院、矿山、建筑工地等点位169个。

与以往相比，本次专题询问的一大特点就是改“封闭型”询问为“开放型”询问，不仅全程进行电视和网络直播，还把询问形式由“指定型”改为了“自发型”。16位常委会组成人员、列席人员就如何做好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提出询问，并对有关问题进行了追问。20个部门单位负责人、16个市政府分管负责人到会，省生态环境厅副厅长周杰等16位同志回答了相关问题。

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王华在主持会议时强调：“大气污染治理社会关注、群众关切，责任大、任务重。省人大常委会要把这次大气污染防治‘一法一条例’执法检查中发现的问题和专题询问中提出的问题以及工作建议，通过法定程序转省政府，省政府要认真研究改进措施，促进全省空气质量持续好转。”

山东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王书坚到会听取意见，并代表省政府作表态发言，他要求省政府及有关部门单位认真落实省人大常委会审议意见，充分吸收常委会组成人员和各方面的意见建议，坚决扛起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责任，认真抓好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回头看”反馈意见整改落实，狠抓源头治理，强化责任追究，全力推进山东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工作迈上新台阶。

空气质量为何反弹？监测数据如何保真？

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委员苏建华首先提问：“今年一季度空气质量出现了一些反弹，其中PM2.5、PM10、二氧化氮指标以及环境空气质量综合指数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重污染天气的天数比往年也有所增加。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采取了哪些防治措施？”

周杰回答：“这种反弹除了气象因素不利外，主要还是因为2017年、2018年采暖季雾霾天气有所减轻，一些地方有松口气、歇歇脚的想法，放松了对环境的监管，导致大气环境中污染物排放量增加。”

针对存在的问题，山东省生态环境厅及时召开大气污染防治专题会议，分析反弹的原因和存在的问题，部署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工作，要求各市立即行动起来，加大工作力度，全力以赴扭转反弹局面。对空气质量反弹严重、排名靠后的6市政府分管负责人进行约谈，提出整改要求，要求各市一个月内把整改落实报告上报省政府。加强督导督查，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大气污染防治专项行动，检查点位3833个，发现问题1325个。

“通过这些努力，空气质量反弹基本得到遏制，4月除二氧化氮反弹6.9%外，其他空气质量指标都有改善或持平。其中，PM10改善19.8%，空气质量综合指数改善8.8%，优良率提高了10个百分点。”周杰说。

山东省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发现，部分第三方环境监测机构现场监测不规范，存在检测数据失真、企业花钱买合格数据等问题。

对此，周杰回应说，针对社会环境监测机构，山东省生态环境厅2013年制定了《社会环境检测管理办法》，每年开展一次执法检查、专项检查，从2015年到2018年，一共检查185家，18家责令整改，3家停止在山东开展环境监测服务。2018年，国家层面发布了《关于加强生态环境监测机构监督管理工作的通知》。下一步，将联合省市场监管局，对社会环境监测机构加大执法力度，发现弄虚作假的监测机构，省外的一律责令退出，省内的一律停业整治，严重的一律吊销资质。

督察反馈问题整改怎么落实？如何发挥法律在治气中的作用？

记者了解到，今年专题询问在首次邀请全省16个市政府分管负责人接受询问的同时，也首次邀请群众代表列席。

山东第一医科大学的唐心强提出了他关心的问题：“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回头看’时发现，东营市广饶县10余家汽车维修厂大气污染处理设备形同虚设，有一家的活性炭已经完全饱和，根本没有吸附效果。更有甚者，还有一家维修厂没有设备。这个问题整改什么时候能落实？”

东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张润国回应说，接到督察组反映的问题后，广饶县立即开展整改工作，目前有9家企业已初步整改到位。同时，东营市举一反三，开展全行业排查，已排查出407家违规企业，并将根据即将实行的行业新标准，确保达标排放，全面整改到位。

“对环境污染治理有规划、有设计，却无设备、无设施；有设备设施的却无运行，怎么从制度层面杜绝这类问题的发生？”唐心强又追问到。

针对这一现象，周杰说，山东省生态环境厅陆续颁布实施了七大行业VOC排放标准，强化对VOC排放的执法监管。2018年，2000多家企业对VOC排放进行了治理。

会上，专家代表、山东省科学院生态研究所所长许崇庆提问：“部分政府管理部门存在执法不严、违法违纪等问题，怎样更好地让法律在大气污染防治中发挥作用？在提高人们环保法律意识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山东省司法厅厅长解维俊介绍说，在实现依法治理的过程中确实存在着不足，依法治理的理念、方式、机制都还存在着问题。下一步，司法部门将继续加大普法力度，把“一法一条例”具体的条文通过多种方式变成便于接受、便于理解、便于记忆的知识进行宣传，增强普法宣传的实际效果，形成依法治理、依法治气的强大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