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
秋意渐浓,正是芦苇花盛开的季节。我回到川西北山区三台县白雀乡金宝村老家,沿河两岸到处是盛开的芦苇花。一丛丛茂盛的芦苇花在微风中飘逸烂漫,白茫茫,轻柔柔。这种儿时留恋万分的美丽景色,如今通过环境保护和河道治理又呈现在我的眼前,喜悦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我的家坐落在三台白雀魏城河边,弯弯曲曲的十里魏城河,河水清澈见底,游鱼随处可见。一到涨水季节,河水漫过河堤带来一层厚厚的泥沙,这里土壤肥沃,是花生、大豆、芝麻、甘蔗的主产区。沿河两岸,生长着一望无际的芦苇,每到初冬季节,芦苇秆和叶子虽已枯黄,但芦苇花却在寒风中绽放,成为冬季乡村最独特的一道风景。
家乡人民对芦苇情有独钟。据长辈讲,1934年国民党兵匪过境,在距家不远的寨子山上架起了牛儿大炮,到处烧杀抢夺。祖辈们将猪、牛、羊、粮食和农具,搬进河边的芦苇丛,躲过了兵匪,人们才得以继续生存。
茂盛的芦苇给沿河的沙土穿上了绿衣,减少了水土流失,也保护了生态环境。
儿时,每到冬季农闲时节,村里的大人们就会到河边剪摘芦苇秆回家制作扫帚、编织凉席,或将芦苇花填充到枕头里,既柔软又暖和。最难忘的是和小伙伴们争先恐后地采摘芦苇花秆,缠着大人编海螺、草蜢、蟋蟀等玩具,还有那在芦苇丛捉迷藏的快乐时光。
在农业学大寨和大跃进的特定年代里,家乡的芦苇伤痕累累,一夜间荡然无存。人为烧光、伐光,坡盖上的草也被铲光用来作肥料,芦苇刚从土里冒出几寸,就被牛吃光。人与自然不再那么和谐,家乡的芦苇花也不见了踪影。
上世纪70年代初,修建了拦河大坝,建起了发电站。从此一年四季,河水深达5米,河床宽达100米,淹没了沿河的许多大坝。人们为了填饱肚子,环境意识渐渐淡薄。加之化肥、农药、塑料薄膜的广泛使用、生活污水的肆意排放,环境受到严重挑战。山,光秃秃一片,河水不那么清了,家乡的芦苇远去了。
近年来,环境保护、生态建设、河道治理,被提到各级政府的重要议事日程。退耕还林,实行河长制,河道有了专门的清洁工。生态环境得到有效保护,山青了,水绿了,家乡的芦苇花回来了。
每当芦苇花盛开的季节,我总想亲近它。穿越其中静静地欣赏,感受它的纯美和坦荡,尽情享受环境变迁带来的幸福时光。
你看,家乡的芦苇花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