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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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海洋2019”大会聚焦海洋污染议题
“保护”与“保富”,能否两全其美?

图为挪威公益组织成员Kine E. Martinussen在集装箱海洋垃圾展前,向公众讲解海洋污染知识。 张倩摄
图为集装箱展览中收集的海洋垃圾。
挪威气候与环境部长 Ola Elvestuen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张倩摄
 

◆本报记者 张倩

两座集装箱近日被摆放在挪威的奥斯陆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毗邻市中心旁边的“老虎”雕塑,成为了“我们的海洋2019”大会期间的新“地标”,吸引着不少人前来一探究竟。带着好奇心,记者走进了其中一座集装箱,发现的确“内有乾坤”——里面展示的,是由志愿者从挪威不同海域、水体中发现的海洋污染物。不论是欧洲大陆漂来的包装袋、瓶盖,还是从印度洋而来的牙刷、棉棒,又或是从中国香港随浪潮“远道而来”的洗衣液瓶,均能在这里看到。它们同时被贴上清晰的来源解释,类目之多、路途之远,令人诧异。

“我们的海岸线很长,在很多人眼中,海水清澈干净。但实际上仍然存在很多意想不到的垃圾。一部分是从岸上流入海洋,一部分则是通过洋流而来,有很多难以控制的方面,所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大会开幕第一天下午3点10分,记者在集装箱展览前,遇到挪威气候与环境部长 Ola Elvestuen,并在两天后就海洋污染防治相关问题采访了他。

“清理海岸线”浪潮席卷挪威

“Clean-up Project(在海岸边拾捡废弃物)是几年前发起的,截至去年已有超过10万人参与,对于这个数字,我很骄傲。你知道,挪威人口数量不能和中国相比,只有530万人口,对于这个参与人数而言,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不过,尽管参与人数可观,但因为项目还只是刚起步不久,他们要面对的又是过去数10年没有被妥善处理的垃圾,所以待处理的垃圾量也不容小觑。同时每年也会有新增陆源垃圾以及通过洋流漂到挪威的洋垃圾,所以我们希望鼓励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共同清理我们的海岸线。” Ola Elvestuen说。

不仅是在首都奥斯陆,在挪威其他地区的人们也加入到保护海岸线的阵营。在位于北极圈内的罗弗敦群岛,记者发现当地渔民参与到一项名为“Fish For Litter”的行动中。这项行动鼓励渔民或者渔业公司在进行正常捕捞作业时,将同鱼类一起打捞上来的海洋垃圾收集起来、运回岸上,交由当地政府指定的回收企业进行处置。这种活动通过当地的NGO不断推动,从社区公告栏到社交网站推特、脸书,再到渔民间口口相传,使得参与的渔民数量不断壮大,成为挪威渔业集中地区清理海洋垃圾的“生力军”。

“一方面,进行捕捞作业时顺带捞回的垃圾不会产生额外的运输成本;另一方面,我们把垃圾捞上岸,可以还给海洋生物相对清洁的生存环境,通过自己的双手保证了进入我们口中食物的安全,何乐而不为?所以,现在每次出海,我都会带上几个装垃圾的袋子。”当地渔民Jann Einar Olsen跟记者解释他参加“Fish For Litter”的初衷。

海里有垃圾,源头在岸上

挪威公益组织holdnorgerent是集装箱展览的策展组织之一。Kine E. Martinussen便是holdnorgerent一员,她向记者一一讲述他们发现这些垃圾的位置和经历,同时表示他们研究发现:多数海洋垃圾,源自于城市里人们不合理的垃圾投放(如将棉棒冲入城市污水管网)、随意丢弃等行为,从而使得岸上的垃圾最终在海里被发现。策展人把发现的棉棒一根根粘在一起,排成排,在一堆垃圾展品前,十分显眼。

当记者向Ola Elvestuen部长求证这一问题时,他表示,“因为地理环境及人口密度等原因,挪威在垃圾处置方面的问题较一些发展中国家,不算突出,但仍然存在很大的努力空间。” Ola Elvestuen回忆道,“我曾经任职奥斯陆市的副市长,在一段时间内,管理废弃物处置属于我的工作范畴。让人们记住各种颜色的垃圾桶对应的垃圾类目,是我的工作。通过努力,如今的挪威人都知道了食物残渣要倒进绿桶,塑料袋要扔进蓝桶。据我所知,中国一些城市也在推行垃圾分类。我知道开头都比较难,但从我的角度出发,就垃圾分类投放而言,就是让环境友好成为公民容易完成的一道选择题,这是我努力的方向。同时,对私营部门而言,让产品设计更加智慧环保,增加使用的生命周期和循环利用的次数,同样关键。”

“既然当前国内垃圾问题没有很严重,为什么挪威政府会在去年提出要对《巴塞尔公约》进行修订,重点加强对废塑料运输的监管?”记者问道。

Ola Elvestuen向记者解释道,“首先,国际社会的垃圾处置问题已经越发严峻,尤其是在一些东南亚沿海国家。环境问题不能被割裂看待,在全球一体化进程中,挪威与各国同在一条船上。所以不论是生物多样性、气候变化,还是海洋垃圾,挪威都不能把眼光只投向国内,而对于国际形势置之不理。所以,我们适时提出了这样一份议案。其次,不论对于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重视垃圾问题是远视且有必要的。自然承载力有限,这一点即便在资源相对丰富的挪威别无二致。如果思维和模式不转变,垃圾负荷和处理不当等问题早晚会出现。”他还表示,当前挪威气候与环境部已经开始着手研究关于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制品使用的议案。“我们也向相关企业、劳工部门以及非政府组织征集了意见,最快明年3月我们汇总成初步方案,明确在减少塑料垃圾产生方面,下一步我们如何做。在2020年底,我们将会向议会提交一份循环经济战略计划。这过程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各国政府都应该静下心来,理性思考我们究竟要对这些垃圾怎么处理,而不只是单纯地想把垃圾送出国门。对于环境问题,我们不能等它找上门来,所以挪威愿意做先锋。”

微塑料成为北极“偷渡客”

展开一张世界地图,你会发现,尽管挪威、瑞典、芬兰都位处欧洲北部,但与北极最接近的大部分疆域都属于挪威。

“有一种说法,Norway由nor和way组成,意思其实是去往北极的路(the way to the north)”,挪威小伙儿Adrian这样解释。从构词元素的角度出发,有这种可能的存在。正是基于这样的地理位置,守卫北极净土,挪威肩负着不同于他国的责任。

“挪威时刻关注北极的环境变化,除了气候变化,近年来研究发现微塑料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北极。” Ola Elvestuen说。

日前发表在《科学进展》杂志上的最新研究结果表明,从北极、德国北部、巴伐利亚、瑞士阿尔卑斯山脉以及北海的黑尔戈兰岛等地收集到的雪样本中,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脉塑料微粒数量最高,其中一个样品每升雪里含有超过15万颗塑料微粒。相比之下,北极雪样本污染程度虽相对较低,但数字仍触目惊心。来自格陵兰岛东部弗拉姆海峡的一块浮冰,每升大约含1.4万颗塑料微粒,在分析的雪样本浓度中排在第三位。

“种种迹象都表明,北极已经有了微塑料的踪迹。就像各种报告分析的那样,这些微塑料或许是从国际运输的船舶上剥落,或是通过大气层进行‘长途转移’,亦或是通过其他形式。这都是一个警示,我们需要更谨慎对待极地环境,将保护提上日程。比如达成国际约定,实现第三届和第四届联合国环境大会上提出的相关目标,加快阻止塑料进入极地的保护行动。” Ola Elvestuen告诉记者。

目光转回“我们的海洋2019”开幕前的吹风会上,挪威首相埃尔娜·索尔贝格表示,海洋和极地环境是挪威非常关注的领域,渔业也是挪威的重要产业,所以各部门将力促达成两个“P”——“保护”(Protection)与“生产”(Production)的平衡。然而,如何实现在海洋环境中的“保护”和“保富”,在目前看来,仍是一道充满挑战的难题。但索尔贝格自信地表示,“我们不要二选一,我们要两全其美。”一道难题最终能否成为双选题,我们不得而知,还有待时间考证。当然,挪威不是这道题的唯一考生,对每一个国家而言,这都是一道值得反复思考的必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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