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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22年1月2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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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新书首发暨分享会侧记
 

◆本报记者 王琳琳

“声音已靠在三块岩石上/它将话语抛向火,为了让火继续燃烧。/一堵墙的心脏在颤抖/月亮和太阳/将光明和阴影洒在寒冷的山梁。/酒的节日在牦牛的角上/去了何方?”

这是当代阿根廷大诗人胡安·赫尔曼写给吉狄马加的诗——《吉狄马加的天空》。伴随着令人心潮澎拜的朗诵声,《火焰上的辩词:吉狄马加诗文集》新书首发暨分享会拉开了帷幕。

3个多小时里,诗人芒克、西川、欧阳江河,评论家唐晓渡、郭文景、张清华、邱华栋、敬文东,作家李洱,翻译家高兴、董强、刘文飞等悉数登场,分享对吉狄马加这位“民族的诗人,世界的公民”诗歌的感悟以及精神性的成长,共话“诗歌的荣耀”。

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这本文集,收录了中国当代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诗人吉狄马加从17岁至今创作的200多首主要诗歌,充分展现了其诗歌创作的全貌,也收录了作者在全球文化领域发表的文学演讲与随笔精华,展现了吉狄马加所具有的诗歌高度、国际视野、精神意识和文化底蕴。

在作家邱华栋看来,这本诗集呈现了一个诗人的精神性成长的历程。诗集的第一首诗叫《自画像》,是作者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写的诗,最后一首是《吉勒布特组诗》,是作者2021年的最新作品。

“从《自画像》到《吉勒布特组诗》经历了四十年。我们看到诗人精神性的成长,看到他由高山上的一条小河变成长江直奔大海,这个过程非常美丽、惊心动魄、复杂。”邱华栋说。

评论家刘文飞认为,这本700多页的书像是给吉狄马加的创作立了一座纪念碑。作为一位从大凉山走出的用汉语写作、又与世界广泛对话的彝族诗人,吉狄马加身上有多重身份,仿佛在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明之间跨栏。但是,无论身份多么复杂,吉狄马加的写作始终深植于一个圆心——大凉山,同时又拥抱一切。

他的诗歌,充满多维度的文明向度

作为中国当代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诗人,吉狄马加近年来先后获得诸多国际荣誉:南非2014姆基瓦道主义奖,波兰雅尼茨基文学奖,厄瓜多尔瓜亚基尔2020国际诗歌奖,委内瑞拉“弗朗西斯科·米兰达”一级勋章等。他的诗作被翻译成近40种文字,在几十个国家出版了100余种版本的翻译诗文集。

为什么吉狄马加的诗能走到不同民族的语言当中去?

在诗人欧阳江河看来,吉狄马加的长诗将聂鲁达长诗体系中“大地漫游意义上的自我”,推进到“当代性”的自我。如《雪豹》引入了世界性文化话题、生态问题,具有总体性质的形而上介入,人类的危机感、生态破坏、机器文明对自然的破坏等。“他对聂鲁达的漫游传统有一个推进,将早期现代性推进到当代性。”

诗人、翻译家西川读过吉狄马加很多诗歌,在他眼中,吉狄马加一直是个纯粹的诗人。在他的诗歌中能看出对文明的关照,这让他的诗歌获得了一种普遍性。

在吉狄马加看来,诗人在这个时代能通过写诗找到自己的位置。工业革命以来,自然生态和环境因人类活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今天更需要去关注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因素。“诗人不能只待在象牙塔,游离于现实之外。如何见证和书写伟大的时代,是有责任和使命的诗人必须要考虑的,同时还要在自己的写作中付诸实践。”

他的语言,充满浪漫、温暖与开阔

在作家李洱看来,当代杰出的诗人和小说家,都是反讽意义上的作家。但吉狄马加是个例外。吉狄马加的诗歌,很重要的一个特点是“抒情、颂祷浑然天成”,似乎天然地具有一种合法性。追问这一点,对理解吉狄马加很有必要且极为重要。

李洱表示,人类生命的过程,就是文明化的过程,也是重新认识自己种族的过程。吉狄马加一遍遍地写他的故乡大凉山,写他从大凉山出来之后又回头看大凉山,是一个对生命、对文明史的回顾过程。

因为这个缘故,李洱觉得,不妨把吉狄马加的诗看成是人类学的诗歌读本,可以从人类学的角度去阐释。

在北京大学法语系教授董强看来,吉狄马加是“双母语写作”,他把汉语当成母语,将彝族的血液和汉语的语言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使得吉狄马加的诗歌有从源头滚滚而来的强大气势。“诗人的力量就在这里:在我们所处的、被历史羁绊的处境当中,一个诗人以全新的世界观给我们一种力量。”董强说。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评论家敬文东表示,吉狄马加的双母语写作,丰富了今天汉语诗歌写作的宽度和广度。彝人相信万物有灵,人与万物之间的关系是亲和关系,人对外界事物的态度是赞美的态度。他把这一点带到了现代主义诗歌里面来,“刚好是对今天这样一个非常琐碎的时代的抵抗、反驳、驳斥,他拥有一种把不可能的变为可能的精神。”

诗与音乐的互文角度,也是分享会嘉宾解读吉狄马加诗歌的一个方面。

音乐家郭文景曾跟吉狄马加合作,将他的长诗《圣殿般的雪山》写成交响合唱曲。在郭文景看来,作为古老神秘民族来的诗人,吉狄马加诗句中的“历史感、精神高度、宏大的规模”给了他很多音乐上的灵感。接下来,他还要将吉狄马加的《大河》改编成音乐。“我始终希望用一个新的视角来写黄河。”郭文景说,“看了马加的《大河》,我觉得自己可以又一次借助诗歌和文学的力量完成音乐的演进。”

他的精神,赓续伟大的彝族史诗传统

“有人失落过身份,而我没有,我的名字叫吉狄马加。”这是吉狄马加曾经写过的一句诗。

作为一个古老民族的诗人,吉狄马加表示自己非常幸运,因为他在精神上与伟大的彝族史诗传统相承接。彝族是这个世界上英雄史诗和创世史诗最多的民族之一,有10余部之多,如《阿细的先基》《查姆》《梅葛》《支嘎阿噜》等。彝族人还有一种古老的诗歌形式,彝语称为“克智”,是民间诗人之间的即兴说唱。吉狄马加表示,“火焰的辩词”实际上就是对“克智”诗歌形式的另一种解释,彝族人传授智慧就在火塘边。

评论家、诗人唐晓渡也提及火塘这个印象。他说,书名中的“火焰”,让他想到了火塘。火塘是彝族人日常生活的中心,也是其精神生活的家园。那些生活中温暖的情感交流,那些足以抚慰灵魂的精神事件都发生、生成于火塘边。

“这部诗集所贡献的,与其说是实绩,不如说是启示:诗之所以成为诗,之所以无可替代,是因为它既古老又现代,同时面向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不断从内部将我们重新凝为一个整体。”唐晓渡说。

续接这种史诗传统,并在传统、现代和当下的现场找到一个最佳结合点,吉狄马加坦言,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不仅需要智慧,还必须有创造性的发现。”吉狄马加说。但无论如何,当全世界所有的民族都站在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十字路口时,保留和传承好自己的历史和文化非常重要,这关乎人类如何走向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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