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镜
“寅虎卯兔……”按此排序,虎先到,兔后来。谁算老大?老虎为山中之王,兽中之王;兔子虽然谈不上王,但称得上爷,兔爷。兔爷这称谓也可以了。普普通通的兔,随处可见的兔,怎么得了个兔爷的美称?且兔被神化,神化到了月宫里:桂花树下,玉兔捣药。这多令人神往?《西游记》里也不乏玉兔精的出现。
兔子的品种颇多,颜色各异,个头各异。最大的兔子,体重快能和小山羊比了;最小的兔子,被称为侏儒兔,不过拳头大小;熊猫兔的颜色,自然是黑白相间的;芝麻兔的皮毛上,像撒了星星点灯的芝麻;灰兔、青兔、白兔……据说白兔子爱成精,惹不得。白兔子的红眼睛,恰似红宝石,是招人爱的。
其实,兔子可分为两大类:家兔、野兔。儿时,笔者就饲养家兔,那不是为了玩,是为了把养大的肉兔卖到收购站去,用兔子换取银子。那少年背着满篓子的兔子,行走在山路上,那兔子的尿液,时不时浇到少年的裤子上。有点狼狈不堪吗?更多的还是喜悦的感觉,因为兔子变成了“票子”。
家兔是个好东西。家兔的繁殖力极强。兔妈妈过于勤劳,牺牲精神和爱心谁能比?兔妈妈用爪子掏洞,将自己的毛用嘴取下来,垫在兔窝里,也好生育小兔。产兔后,兔妈妈怕孩子着凉、有闪失,奶过小兔后,还要把洞穴用土掩埋起来。一天数十次扒开洞穴,给一只只小兔子吃完奶后,又数十次封闭洞穴。兔妈妈是不是很伟大?
家兔不傻,野兔也很精灵。传说野兔也能成精。当年一位羊倌,发现了一只野兔,头顶一片牛粪干,捧着小爪问那羊倌:我成精了吗?成了吗?那羊倌也真是不愿“成人之美”,而是来了一句:你啥也没成,兔崽子!于是那野兔立刻垂头丧气,头上的牛粪干没变成桂冠,而是随着野兔落地。这自然让那野兔很失望。但野兔,还是在山坡上到处奔跑。它们与草木在一起,连粪便都是干草色的颗粒。
传说蛇盘兔的地方,便是风水宝地。儿时我们去山上采药,碰上了一条蛇,盘踞着一只小野兔。那野兔瑟瑟发抖,眼看着就快被那大灰蛇吞噬了。我们几个伙伴,七手八脚,将那蛇用采药的镐扒拉到一边,把小野兔营救了出来。它蜷缩着,已经不能奔跑了。是我把它背回到家里,想把它养活。可即便给它白糖水喝,它也还是没能活下来。我把它埋在了草地上。
有些与兔子有关的成语,广为人知。比如龟兔赛跑、守株待兔……儿时,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初春,在好久没有吃到肉之后,我在山路边捡到了一只老鹰叼起来却没能吃一口的野兔,那野兔就成了我们家锅里的野兔丸子。而那之后,我学着大人们,用铁丝套套野兔。当时野兔是可以随便套的。野兔吃庄稼,尤其爱吃黄豆。人们消灭野兔,就像消灭害虫一样。那一带的山民,有几个没套过野兔啊?
铁丝套实际上是一种暗器,野兔很难逃脱。但野兔却敢于和天上的老鹰较量,与老鹰斗智斗勇。那样的场面,笔者也是见过的。
野兔借助地上的树棵子,用爪子将其弯成弓箭的样子,等待着老鹰俯冲下来的瞬间把其弹起。弹起的树棵子,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老鹰的身上,强劲的力道足以让老鹰退却。如果老鹰不死心,继续俯冲,野兔就继续将树棵子当弓箭,使得老鹰很难得手。
现在,野兔不光自己会保护自己,人类也在保护它们。谁再想用猎枪打野兔,用夹子夹野兔,用套子套野兔,也不允许了,是犯法。
上一个兔年的小雪节气那天,我得到了一个属兔的孙子。从那以后我不光爱孙子,也更爱兔子了。
兔年快到了。兔爷,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