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琳琳
以敬畏之心探寻人与自然、人与生命的深层联结,用艺术巧思搭建多线交织的独特结构,话剧《树魂》以一个普通家庭的变迁为切口,折射出中国社会的精神奋斗史,既彰显了中国人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首创精神与文化自觉,更对当前全球面临的生态考验具有深刻启迪。编剧、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在接受本报专访时,细细讲述了这部作品背后的故事。
中国环境报:您和《树魂》是怎么结缘的?
黄昌勇:缘起其实很偶然。2023年7月,我创作的话剧《前哨》在福州演出。与福建省委有关领导谈及创作情况时,他提到宁德也很值得写。正好当地文旅部门和周宁县委、县政府也想以文艺作品讲好闽东生态故事,弘扬森林“三库+碳库”理念。
后洋村农民黄振芳创建家庭林场的故事很快进入视野,我也因此认识了当地的诗人、作家,同时也是宁德市政协副主席的刘国平。
但一部作品,接手与否要十分慎重。我先看了周宁方面寄来的两大箱书籍,涉及地方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生态文明建设等,大概几十本。看完以后,我判断基本可以写,并邀请刘国平来共同担任编剧。
中国环境报:剧本创作过程中,有没有挑战?又有哪些有趣的事?
黄昌勇:《树魂》有了雏形后,主要面临两个挑战。一是植树造林题材的作品很多,如何避免同质化,创作不一样的作品?二是黄振芳是一位朴素农民,事迹典型缺乏戏剧冲突,仅依原型,剧本很难写。
调研快结束时,我提出,恐怕得在真人真事基础上进行一定程度的艺术化虚构。让我感动的是,黄传融他们对创作给予了最大程度的理解和尊重。
2024年春节,我闭关三周,拿出了人物小传和大纲,再一次去周宁,跟黄振芳的家人、当地领导等沟通,是否认可其中的构思。
这里出现了很多巧合,让我觉得创作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比如剧中设计的后洋村红军墓,经老村支书证实确有其事;设定的角色林长青有音乐天赋,当地一位65岁的村民恰好会吹笛、会自制二胡。这些巧合让当地对我完全信任。
除了一些细节,整个构思当地也是非常认同的。通过“一明三暗”四条线的框架,把畲族文化、红色文化、乡土文化、生态文化完全融在一起,通过三代人的命运遭际,用生态的视角来看乡村的变化。
要特别感谢刘国平主席,我们连续三个晚上彻夜长谈,他对剧本构思、细节提出了很多建议与帮助。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有一个理念,就是《树魂》是一部作品、艺术品,不是一个宣传品。它自带的艺术成就越高、越感人,它的宣传价值、传播价值就越大。
中国环境报:对《树魂》的下一步发展有何规划?用戏剧艺术传递生态文明理念,上海戏剧学院有何设想?
黄昌勇:我们总希望一部话剧的命运能长一些,再长一些。从传播来看,《树魂》取得了“一部剧感动无数人”的口碑,形成了跨界破圈的效应,我们也积极会同地方政府研究“驻场演出”模式,卢昂导演也把驻场版初步排好了,用讲述人加视频的方式,为生态文明理念传播、当地文旅转型升级提供助力。我们也希望,《树魂》有机会在生态环境领域展演,作为干部学习培训的相关资料。
但是,话剧的艺术魅力还是在舞台上。我们与福建人艺沟通,希望《树魂》成为他们的保留剧目。
同时,有着关注现实传统的我们,也做了一个国际生态戏剧节的设想,希望能联动感兴趣的高校,做一些国际生态戏剧展演、沉浸式艺术创作、生态艺术论坛等,用更多高质量的文艺作品,传递生态文明理念,更好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