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雷
四月初的苏北,万物已苏身醒来,置身自然中,拂过的风是柔和的,远眺的树是柔和的,沐浴的阳光是柔和的,就连耳畔远近声响好似也化为了柔和的音符。那田园、山岗、河流、天空、大地、人物已被柔和的气息环绕着、包围着、渲染着,柔和成为了四月苏北自然的基调。
四月初的苏北,好似善画者笔下浓淡泼洒的水墨。
因工作上的缘由,我曾为地方生态创建做着事情,曾在四月初春时节,登上古镇汴塘那充满故事的凤凰山。美丽的大山有传说,凤凰山的传说是古代的神话。今天的凤凰山却谱写着转业军人植绿造林、勤劳致富的故事。山上已是杏树的乐园,此刻也恰是杏花开放最好的时节,凤凰山吸引着兴致浓浓慕名而来的游客。
美丽的凤凰山是诱人的,更诱人的还是山上绽放吐蕊飘香沁人的杏花。昔日荒落的凤凰山因满山的杏树增添了生气。进得山来,满目香花,晃晃地,花了眼睛,乱了心神。相较而言,还是嗅觉最可靠。嗅到醉人芳香非但不浓,还是流动着时有时无的淡香。仔细向香的源头寻去,又看到清浅透着若有若无的一抺抺粉红。此情此景真是应了古人 “蜡红枝上粉红云,日丽烟浓看不真”的诗句。
春天的苏北大地颜色是多样的,景物朦胧,多有层次,于是如烟如画的满地春色尽收眼底。
四月的风景是飘渺的。远处,村庄隐隐约约掩映在树林之后,村里升腾而起的炊烟雾状般飘散着。杨树刚刚长出嫩绿的幼芽,泛着翠黄。树的枝杈叶儿是遮不住的,远远看去水水滑滑。叶芽还带有绒绒的感觉,附着在枝杈上,看不见形态,只可见一丛丛毛状的颜色,煞是可亲。
苗儿草儿也刚泛出青,一簇簇地沐浴在阳光里,娇弱地在微风中努力舒展着腰身,把大地点缀得青青翠翠、斑斑驳驳。
四月的“地气”已升腾了起来,扬扬洒洒的气息似脉动般散布,空气里好像有了一层雨雾状的介质,天地间仿佛挂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一切都变得朦胧了、魔幻了,我不由得拭了拭眼睛,但看到的还是一片醉人的朦胧。
能够听到的天籁也曼妙了起来。站在高高的山岗,耳际传来顺山势而起的风声。但此时的风不再咆哮、劲狂,更没有了席卷的方向。风轻吹着哨子,像少女般软柔的手,拂掠在花的天堂,似不经意地把花粉吹了去,散播到万花丛中,到了秋季又会是个丰收年吧。
山上种果树的老把式想必是能看出来风向的,但他们可能已陶醉在果树茁壮成长的喜悦中,无暇思索了。山脚下的路伴随有各色车辆,但远远望去,车行进的速度却慢得有趣。远处有白烟的工地也在生产着,他们应该是有声响的,但听不到声音,只能在想像中感受。
风随心动,我听到近处风声、鸟鸣、虫吟、枝叶摆动奏响的音乐,听不到却能感觉着远处万物的声响。我的身心恍惚起来,沉醉在自然界梦幻的世界里。
柔和的太阳已划去了晌午,上山来的游人多了,或骑车或徒步,三三两两游戏在花的海洋里。我们一行开始返程,在花美人好的景色中,在山间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中,在苏北水墨般的四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