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徐小怗 通讯员褚方樵 王莎

黄色前翅、间有虎斑状的粗黑条纹，很多人第一次看了，就会爱上这种美丽的蝴蝶。它就是中华虎凤蝶。

每年的3月 “惊蛰”节气前后，中华虎凤蝶便开始羽化。因此，它又被称为“惊蛰蝶”。中华虎凤蝶是我国特有的蝴蝶种类，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昆虫专家眼中的“国宝”。

据蝴蝶专家张华介绍，一只中华虎凤蝶雌蝶大约产卵120枚左右，最终真正能羽化成蝶的只有个位数。而且，中华虎凤蝶成虫生命周期特别短，只有20多天。

南京是长江中下游地区观赏中华虎凤蝶的最佳观测地点之一。选择3月成虫发生高峰期进行同步调查，对一年一代的中华虎凤蝶尤为合适。

南京市环境保护宣传教育中心和南京中华虎凤蝶自然博物馆近日联合开展了“2018 年南京中华虎凤蝶同步调查”，首次针对南京地区的中华虎凤蝶种群状况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同步调查，并采用多地点直播方式，对调查过程进行跟踪记录。

本次调查观测点有南京老山、紫金山、牛首山、幕府山、汤山、孔山等23座低山及丘陵，范围几乎涵盖南京全市，其中以曾经发现过中华虎凤蝶栖息地的老山狮子岭一带为重点调查路线。

“从事蝴蝶研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在同一时段内观测到这么多中华虎凤蝶”

9点整，记者跟随老山狮子岭线路的专家组一行十余人，准时从山脚出发。专家组中有人已白发苍苍，尽管山路崎岖，热情却丝毫不减。阳光明媚，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更多的是期待。

春天的气息在山里格外浓郁，四处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这可让随行的一位植物专家——中山陵园管理局高级工程师董丽娜乐坏了。董老师走走停停，见到缤纷的花儿简直挪不动步子，还不时跟身边人提个醒：“小心点，不要踩到野花。这个小白花叫天葵，现在还没开，太阳再好一点就会盛开了。”“这一串紫色的小花经常大片大片聚在一起，叫延胡索，是紫金山的优势种。”

忽然，董老师发现了什么，急切地招手让记者去看。只见眼前一串低矮的紫色小花，似乎并不怎么稀奇。“这是堇菜科的犁头草，正是中华虎凤蝶成虫的蜜源植物。如今正是中华虎凤蝶活动的季节，犁头草也纷纷开花了，这正是植物动物协同进化的很好证明。”

看到眼前这不起眼的小花竟然是中华虎凤蝶的蜜源植物，记者心里不禁充满了敬畏，对今天的主角也更加充满了期待。

跟着队伍一路前行，海拔逐渐升高，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山谷。这片谷地三面环山，前方则是海拔363米的狮子岭。“从习性来讲，中华虎凤蝶有个习惯，不爱在密林深处活动，喜欢在阳光较好的时候在树林边缘翩翩起舞”，蝴蝶专家张华介绍说，“可能要再等一会儿，等温度上来一些。中华虎凤蝶必须依靠周围的温度让体温升高才能活动，所以天冷的时候容易在树叶下发现。有时候你用手指碰它都不跑，因为体温不够。”

突然，队伍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在那边有一只‘小虎’！”众人循着手势看过去，果然看见草丛中有一只黄底黑纹、外形酷似老虎的中华虎凤蝶。大家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蹑手蹑脚地靠近，生怕惊扰这美丽的精灵。遗憾的是，晒饱了太阳的‘小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还未等众人靠近，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调查团仔细搜索，很快在一片草地的边缘又发现一只中华虎凤蝶。这只“小虎”就不那么怕人了，在阳光下慵懒地舒展着翅膀，让众人拍照拍了个够，这才翩翩离去。

两个小时的探索之旅很快结束，老山——狮子岭这条线途中一共观测到16只中华虎凤蝶，用张松奎老师的话讲，“从事蝴蝶研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在同一时段内观测到这么多中华虎凤蝶。”

“这次记录到83只，并不意味着南京地区只有这么多中华虎凤蝶”

很快，其余20多个点位的捷报传来。经过初步统计，此次活动的主办方之一、南京中华虎凤蝶自然博物馆馆长张松奎告诉记者，此次同步调查活动中观察到中华虎凤蝶数量最多的点在高淳花山，一小时内观察到了50多只。其次是东郊的青龙山，观测到30多只，而城区周边则是老山观测到的最多，达到16只。

“不过这些数据我们还要进行分析，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讲，由于蝴蝶不是大型动物，有重复统计的可能，所以我们会在观测数据上乘以系数，用严格的概率来计算。” 张松奎告诉记者。

随后的调查结果显示，本次同步调查23个点，每个点调查面积约100米乘200米，其中有20个点观测到成虫，共观测到125只，按可能重复的概率计算后为83只。

“这次记录到83只，并不意味着南京地区只有这么多中华虎凤蝶。”南京市环保宣教中心有关人士介绍，这只是观测的时间内在观测点发现的数据，而整个地区中华虎凤蝶数量目前难以精确统计。据悉，所有调查地信息均以编号出现，最后汇总数据和调查地信息，汇集成册提供给农林、环保等单位。同时，中华虎凤蝶同步调查作为“南京生物多样性调查活动”的一部分将会持续进行下去，未来还将和俄罗斯、日本、韩国等国对东亚地区特有的虎凤蝶属，进行国际间的合作调查。

此次同步调查，也让众多网友大饱眼福。老山——狮子岭线路的调查过程被全程视频直播，其余20多个点位也有工作人员将现场实时情况以图片文字的形式在南京环保局官方微博、微信进行直播。不少网友纷纷留言互动，表示通过这场别开生面的蝴蝶调查活动，了解了南京存在着这样一个美丽的精灵，今后一定会更加爱护自然环境，共同守护好这张南京的“生态名片”。

专家观点：

适度干预才是最好的保护

“我们国家近年来为恢复植被、修复环境做了很多工作，很多地方的绿化越来越好，但是我们调查下来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并非植被越茂密的地方中华虎凤蝶就越多。”南京中华虎凤蝶自然博物馆馆长张松奎表示。上世纪末，南京周边一些村落还会砍柴生火烧饭，对周边的灌木植被有一定砍伐，那时候周边的中华虎凤蝶反而还非常多。

对此，张松奎解释道，原来中华虎凤蝶最爱栖息产卵的植物——杜衡比较低矮，如果灌木丛植被茂密反而不利于它们生活，所以适当地修剪可以给它们创造更好的环境。

“我们观察也发现，中华虎凤蝶的这一特点也让它们更亲人，所以我们经常可以在风景区的步道附近看到，很多景区内的游客都能拍到虎凤蝶。”张松奎告诉记者，如今游人对虎凤蝶也十分友好，远远地拍摄并不会打扰它们生活。